关掉十五奎巷的小店，曾经做过主播、当过销售，辗转一年，小时小店的老熟人程丽萍又回到了杭州，成了一名陪诊师。刚刚过去的12月，是程丽萍近一年来最忙的一个月。“乙类乙管”、“新十条”……疫情防控政策逐步优化形势下，医院更加成为直面疫情的第一线。如果说尽量不去医院是很多人不约而同形成的共识，对陪诊师来说，却是生存和选择。客户必须的复诊、购药甚至手术，离不开陪诊师。而疫情防控最新形势下的陪诊师，和之前相比心态也许更复杂一些。

天天跑医院，最近忙疯了

还没阳的她说：我其实有时也有点怕

(资料图片)

最近这段时间，程丽萍肯定是整个杭城跑医院最勤的人之一，“陪诊订单一个接一个，真的忙。”这其中，有不少订单都是需要陪着去做CT或者去发热门诊。“天天跑医院，其实我也有点怕呀，我还没阳。”程丽萍至今还没有被感染。家人其实一直在劝她要么暂时休息一下，程丽萍摇摇头，“患者来找陪诊师，一定是因为有迫切的需求，不能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。”

程丽萍说，这段时间需要她陪着上医院的患者大都是独居老人，“很多是儿女在国外，也有些是家人去外地出差正赶上老人不幸感染，只好找人陪老人去医院就诊。”

前一段时间，程丽萍碰到一位老人，老人有多个子女，但当时都不在身边，有的生活在国外，有的生活在其他城市，还有的出差在外地，“接到单子后，我就去了老人家里，当时老人已经发烧，浑身没力气，躺在床上我看着蛮心酸的。”按照老人家人的要求，程丽萍购买了相关药物，帮助老人服下。后来老人病情变化，她还帮忙叫了120，并陪车到了医院。

去医院路上，老人一直在咳痰，程丽萍一路帮老人擦拭，“真的是太揪心了……到医院后，老人家人赶到了，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。”几乎每天都在杭城各个医院奔波的程丽萍，之所以至今还未被感染过，她笑称“我还蛮幸运的”。实际上，这和她严格做好防护脱不了关系：坚持戴口罩不摘下来，随身带着酒精保证需要时就能及时做好消毒，回家首先换外套、洗手……热情又细心的程丽萍觉得自己还蛮适合做陪诊师这一行的。“关掉杭州的小店后这一年多，我做过直播，也带过货，但对50岁的我来说，都不是理想工作。”一次在治疗腰间盘突出时，程丽萍刷短视频了解到了陪诊师，原本就热心做志愿者的她，立马就有了想法，并在去年7月回到杭州成为一名陪诊师。“陪诊师的客流主要是从自媒体平台上来的。”庆幸有了之前各种尝试积累的经验，程丽萍很快就上手了，“我特意去定制了一个帆布包，在上面印上了我的信息，在陪诊的过程中，这也是一种线下自我宣传。”

去的最多的是呼吸科

跟急救车的护士发疹子走不开，委托他代为配药

“来找我们的一般上都是家人不在身边、又不愿意麻烦朋友的人。”95后陕西小伙张飞，是一名刚从业三个月的新人陪诊师。和程丽萍一样，张飞也是从短视频平台上了解到陪诊师这一行的。在此之前，张飞是一名公司团建策划人，每天的工作中充斥的都是欢声笑语，“一个单一环境待久了，就看不到世界的另一面了。”而医院，就是张飞眼中世界的另一面。为了更方便服务患者，张飞就租住在医院边上，“离地铁也近，接单后可以以最快速度赶过去。”

和程丽萍不同，张飞的患者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的年轻人，“可能我们很多的推广都是在短视频平台上，老人们看不太到吧。”过去的这个12月，张飞的订单同样多，“最多一天接了三单，不少都是复诊和开药的单子。”因为疫情原因，很多人都不愿意来医院，就让陪诊师帮忙，尤其是去年12月中旬接到的都是买药的单子，去的最多的是呼吸科。“别看开药很简单，但医院这么忙，排队排个一两小时很正常。”排队、寄药、排队……这些天张飞都感觉每天是在排队中度过的，“一天三单基本是极限了，再多就要分给朋友了。”也有的患者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来医院。张飞记得，有一个年纪相仿的护士，皮肤发了疹子，因为在急救中心跟救护车，没有时间来看病，就联系了张飞，“我当时挂了号，然后视频连线，让医生问诊开药，然后给她把药寄过去。”同样天天跑医院，张飞没有程丽萍幸运——他已经阳过了，“还好医院里常来常往，药还是有的，吃了两天药，不再难受，就又继续接单了。”

陪诊就是陪伴孤独

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才好

有人说，独自一人去看病、去做手术是最高境界的孤独。这样的孤独之外，程丽萍和张飞充当着陪伴孤独者的各种角色。他们有时候是丈夫。程丽萍记得，有天晚上11点多，有位孕妇打进电话，“她说已经怀孕33周，突然见红了，老公出差不在家，问我能不能陪她去医院看看。”程丽萍立马打车赶了过去，孕妇当时很紧张很害怕，“我能感受到她的无助，一边安抚她的情绪，一边帮忙挂号，所幸无大碍。”程丽萍后来一直陪着孕妇，直到从医院返回家中。他们有时候是家人。张飞记得，有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要做手术，需要有家属或者亲友在场，“因为是一个小手术，觉得麻烦同事或者让家人从外地专门跑来一趟实在太麻烦了。”在等待手术的时候，小姑娘在病床上辗转反侧，“我就和她聊聊天、说说笑话，开导情绪。”因为是全麻手术，患者术后要保持清醒，张飞一直陪着唠嗑两个小时。临走，小姑娘表达了感谢，说下次有事还叫他。张飞连连摆手，“不要有下次了，不要再生病，要保持健康哦！”张飞特别告诉小时新闻记者：陪诊师起到的是陪伴和帮助的作用；为了保护双方，陪诊师都会和患者签署免责协议，不做任何和治疗相关的决定。他们有时候是朋友。程丽萍有一次为了陪一个行动不便的女孩，从医院租了一台轮椅，把女孩从家推到医院，“看完病后，小姑娘约的时间还多，她就让我推去洗头，我们聊了很久，感觉她像是和我的孩子一样。”……无论是当陪诊师六个月还是三个月，程丽萍和张飞在工作过程中，都收获不少患者的感谢，这份成就感也让他们有信心继续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。“这些陪诊经历，让我明白人生最重要的是平平淡淡、健健康康、平平安安，其他都是浮云。”张飞说，新的一年他希望可以稳定事业，尽早在杭州扎根，再把父母接过来。程丽萍想可以成立一个陪诊师团队，服务更多的人。但她依然希望未来病人越来越少，大家都健健康康才是最好。

钱江晚报·小时新闻记者 盛锐